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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一章不带刀的人  (第1/4页)
    第一章 不带刀的人    他没有佩刀。    他一走进来,就看到了傅红雪!    这里本已有很多人,各式各样的人,可是他这种人,却本不该来的。因为他不配。    这里是个很奇怪的地方。    现在已是残秋,但这地方还是温暖如春。    现在已是深夜,但这地方还是光亮如自昼。    这里有酒,却不是酒楼。    有赌,却不是赌场。    有随时可以陪你做任何事的女人,却也不是妓院。    这地方根本没有名字,但却是附近几百里之内最有名的地方。大厅中摆着十八张桌子。无论你选择哪一张桌子坐下来,你都可以享受到最好的酒菜只有酒菜,你若还要享受别的,就得推门。    大厅四面有十八扇门。    无论你推哪扇门走进去,都绝不会后悔,也不会失望。    大厅的后面,还有道很高的楼梯。    没有人知道楼上是什么地方,也没有人上楼去过。    困为你根本不必上楼。    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,楼下都有。    楼梯口,摆着张比较小的方桌,坐着个服装很华丽、修饰很整洁的中年人。    他好像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,一个人在玩着骨牌。    很少有人看见他做过别的事,也很少有人看见他站起来过。他坐的椅子宽大而舒服。    椅子旁,摆着两根红木拐杖。    别的人来来去去,他从不注意,甚至很少抬起头来看一眼。    别的人无论做什么事,好像都跟他全无关系。    其实他却正是这地方的主人。    一个很奇怪的地方,通常都有个很奇怪的主人。    傅红雪的手里握着刀。    一柄形状很奇特的刀,刀鞘漆黑,刀柄漆黑。    他正在吃饭,吃一口饭,配一口菜,吃得很慢。    因为他只能用一只手吃。    他的左手握着刀,无论他在做什么的时候,都从没有放过这柄刀。    漆黑的刀,漆黑的衣服,漆黑的眸子,黑得发亮。    所以他坐的地方虽离大门很远,但叶开走进来的时候,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,也看到了他手里的刀。    叶开是从不带刀的。    秋已深,夜已深。    长街上只有这门上悬着的一盏灯。    门很窄,昏暗的灯光照着门前干燥的土地,秋风卷起满天黄沙。一朵残菊在风沙中打着滚,既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,也不知要被吹到哪里去。    世人岂非也都正如这瓣残菊一样,又有谁能预知自己的命运。    所以人们又何必为它的命运伤感叹息?    菊花若有知,也不会埋怨的,因为它已有过它自己的辉煌岁月,已受过人们的赞美和珍惜。    这就已足够。    长街的一端,是无边无际的荒原;长街的另一端,也是无边无际的荒原。    这盏灯,仿佛就是荒原中唯一的一粒明珠。    天连着黄沙,黄沙连着天。人已在天边。"    叶开仿佛是从天边来的。    他沿着长街,慢慢地从黑暗中走过来,走到了有灯光的地方。他就在街心坐了下来,抬起了脚。    脚上的靴子是硝皮制成的,通常本只有大漠上的牧人才穿这种靴子。这种靴子也正如大漠上的牧人一样,经得起风霜,耐得起劳苦。    但现在,靴子的底已被磨成了个大洞,他的脚底也被磨出血来。他看着自己的脚,摇着头,仿佛觉得很不满一一并不是对这双靴子不满,而是对自己的脚不满。    "像我这种人的脚,怎么也和别人的脚一样会破呢?"他抓起一把黄沙,从靴子的破洞里灌进去。    "既然你这么不中用,我就叫你再多受些折磨,多受些苦。"他站起身,让沙子磨擦自己脚底的伤口。    然后他就笑了。    他的笑,就像这满天黄沙中突然出现的一线阳光。    灯在风中摇曳。    一阵风吹过来,卷来了那朵残菊。他一伸手,就抄住。    菊瓣己残落,只有最后几瓣最顽强的,还恋栖在枯萎的花枝上。    他拍了拍身上一套早已该送到垃圾箱里去的衣裳,将这朵残菊仔仔细细地插在衣襟上的一个破洞里。    看他的神情,就好像个已打扮整齐的花花公子,最后在自己这身价值千金的紫罗袍上,插上一朵最艳丽的红花一样。    然后他对自己的一切就都已完全满意。    他又笑了。    窄门是关着的。    他昂起头,挺起胸,大步走过去,推开了门。    于是他就看见了傅红雪。    傅红雪和他的刀!    刀在手上。苍自的千,漆黑的刀!    叶开从他的刀,看到他的手,再从他的手,看到他的脸。    苍自的脸,漆黑的眸子。    叶开目中又露出笑意,仿佛对自己看到的一切也都觉得很满意。他大步走过来,走到傅红雪对面,坐下。    傅红雪的筷子井没有停,一口菜,一口饭,吃得很慢,却没有停下来看他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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